编辑的魅力
我与《陕西日报》的缘分,结于几位编辑师友的高看与示好。岁 月悠悠,此情如酒,愈久愈能回味出个中的醇厚。 1987年秋,著名学者曹锡仁先生出版了《幻想与现实:中国道路》 。不久,座谈会召开,我作为该书的编辑之一与会,并有一个发言。 会后,陕西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刘夏至先生告诉我,省委宣传部副部 长李秀谭很赏识我的发言,要求整理成文,在《陕西日报》上发表。 作为文学爱好者,我对《陕西日报》仰望弥高,莫说发表文章,连投 稿的念头都未敢闪过。文章写成后,一直处于诚惶诚恐之中,随之而 来的是几个没想到:没想到李秀谭看后连说“好好好”,当即在稿子 上批了字;没想到,《陕西日报》理论部主任杨剑先生看过文章后, 也连说“好好好”;没想到该文很快就发在了1987年9月23日的学习 版上,且引人注目;更没想到3000字被压缩成1000字左右,读起来更 见通畅。我后来喜欢写短小文章,便是受此文的启发。文不在长,在 言之有物。至今,此文题目仍能在互联网上搜索得到。也是从网上知 道,此文被当年第10期《科学社会主义》杂志转载。20多年了,我与 杨剑先生鲜有往来,但一直感念于他的斧正,使我终生受益。 《陕西日报》令我不能忘记的第二位编辑是田长山先生。很早就 知道他是文艺部的主任,毕业于北京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听说他人 很好,便硬着头皮给他寄去了散文《看蓝田山》,很快就在文艺副刊 上看见了,深受鼓舞,觉得大编辑并不像传说那样不易走近。同年冬, 《报刊之友》上发表了田长山一篇文章,题曰《文章原来可以这样写》 ,竟是写我的,这使我喜出望外,又惴惴不安。我是想写出个性的, 但对自己并没有信心,也不认为自己的文章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既然 被“赞美”,就权当鼓励吧,只是对田先生的殷殷扶持与拳拳苦心, 心里有了永远的感激。人,是喜欢表扬的。呵呵。 有一年,《陕西日报》出版周末版,副刊主编张立先生向我约稿。 寄去的稿子几乎都被编发,这使我写作兴趣大增。我的第一部散文随 笔集《说爱》出版后,送了张立一本,请他斧正。很快,“斧正”文 章就出来了,署名秦俑。所谓“斧正”,其实是“吹捧”,就像挠痒 痒,恰挠在了我的“痒”处。我的《说爱》姊妹篇《谈情》出版,秦 俑再次为我鼓吹,我这才知道秦俑就是张立。一次聚会,见到张立, 和他握手,未及道谢,他已转身和别人寒暄去了。直觉告诉我,他是 吝于赞美人的,却“赞美”我,使我写作上有了上进的动力。若干年 后,他忽然发短信给我,兜头一瓢凉水。他是一定发现了我写作上的 懈怠,才如此一棒喝,使我有所警觉吧?我于惭愧之下,感受到了一 种友情的鞭策。人在旅途,如马行走,鞭策是需要的。 1996年秋,在方英文先生办公室,与栗波先生一见如故。其时, 他正筹备创办《陕西农民报》之《秦风月末》,向我约稿。自12月开 始,我的文章在《老碗会》随笔专栏上陆续刊出,总共有十多篇吧。 我们往来无多,却能感受到各自的赤诚。多少年过去了,我常常“无 缘无故”地想到他。庄子说:“君子之交淡若水。”与栗波先生认识 后,我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在此,有一位良师益友是绕不过去的,那就是方英文先生。认识 他的时候,他还在商州,对他第一印象是傲,所以敬而远之。他调入 《三秦晚报》后,负责副刊,我向他投稿,他亲自编稿,这才有了往 来。他的魅力在于一席话就能让才女爱上他。我辈须眉没有那个资格, 却也不由自主地亲近他。他是作家,当编辑却敬业。一次,他删了我 的散文《乡风》里一段文字,打电话解释删的理由,使我受宠若惊。 文章发出来,一气呵成,更无斧正的痕迹,又使我于作文上有了新的 觉悟。 编发过我文章的还有刘雯、魏焱、耿翔、卓九成、李向红、杜晓 英等。他们都是陕西日报社有魅力的编辑。从一个侧面看,编辑的魅 力,其实就是《陕西日报》的魅力。
(孔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