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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hjuan

有个姐姐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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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KTV包间里,胡经理在我旁边频频向我举杯,其余人也跟着起哄,那意思就好像我当年结婚那样,我也跟那时候一样来者不拒,但不因为是喜事,虽然升迁是板上钉钉了,但离婚却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人一生中,会因为两件事儿而喝醉,一是高兴的事,二就是不愉快的事。它们是孪生兄弟,虽然性格不同,但导致的结果还是一样。所以人还是中庸点好,不然上下两个极端都不好受。就跟我一样,从小到大,特普通,特不优秀,放哪就是一平凡人,不会引人注目,不会因为过于太帅引起交通事故,更不会因为出色而遭人嫉妒,也不会因为好色而被人暗算。  

认识木木是我的缘分,木木喜欢我是我的福分,我俩在热恋中结婚,其实还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以为是在普通的交往,做事不注重细节,平时雷厉风行惯了,一不小心,就把婚姻给送上了通往天堂的特快。其实,到头来,我俩还是喜欢着对方,爱着对方,但因为存在的那种不能逾越的隔阂而强迫分开。  

婚姻就像卫生巾,只有当月经来临,我们才不会在乎它的价格,几片装就几片装吧,权当他妈创口贴用了。  

几圈下来,技术部的那些人已经开始略显醉意,动作统一地抬起手看表,发现已经过了12点,一个个开始找借口离开,同时走出包间的时候也不忘对我挑大拇哥,嘴上说:“王哥,你丫不去做陪酒真他妈可惜了,简直浪费了你的肚子。成,我先走,今儿哥们服了,改天再喝。”  

几分钟里,整个包间只剩下我和胡经理,他靠着沙发上眯着眼,估计也是不行了,且还是那种超级不行,我苦笑,自己没醉,愣是把公司技术部一半的战斗力全给撂倒了。  

我挪过去,准备把胡经理扶起来也撤,却听见他闭着眼说:“这群臭小子,走这么快,难道不知道现在才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然后他睁开迷离的醉眼,忽然两行泪流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有个女朋友,交往了快六年,眼看年底就要结婚了,她却提出分手,理由是我从毕业到现在没有任何作为,看着是一公司部门经理,但连在北京买房的能力都没有,这让她感觉到很不稳定。”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真想告诉他,幸好她没在结婚后跟你说这话,不然你连死的心都有了。一个人面对失恋,和面对离婚是两种态度,失恋过后可以从头再来,而离婚不同,它就像一块烙铁,深深地烙在你的心里,时刻提醒着你,大哥,你现在是离异男人。  

不过,今夜悲伤的不再是我一个人。  

我搂过他,他像一个孩子样爬在我怀里痛苦,那种凄凉和木木地相似,都是不舍。我也哭,因为他让我想到了木木。  

胡经理忽然从我怀里窜出来,咆哮道:“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推门而入,说道:“有什么需要先生?”  

胡经理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服务员下定决心一样地说:“去给我们找俩小姐,最好是可以跟出去的那种。”  

服务员从容地点头退下。  

我吃惊地看着胡经理,他目光无神地拿起酒杯慢慢放到唇间,一滴泪掉了进去,缓慢而忧伤地说:“我们男人守身如玉给女人,为什么会遭受到女人不贞的对待,反而那些花天酒地的人却美女在怀?小王,要是你还有一颗家庭的责任心在,现在走还来得及。只是你要记住,好男人不好当!”  

我苦涩地笑,用手里的酒杯轻轻与他碰杯,一口饮下,平静地说:“我今天刚离婚,很不幸,我再不需要家庭的责任心了。”  

他意外地看着我,嘴角露出惺惺相惜地笑容,然后我俩相互搂着肩膀,像足了慷慨赴死的战士,等着即将带我们进入夜生活的小姐来临。  

女士们,请相信,即使男人身体再怎么背叛,他的心也永远走不远。  

随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两名打扮时尚的女孩鱼贯而与,笑脸相迎地走了过来,分别在我和胡经理傍边坐下,两只手如同光滑的蛇缠绕了我俩的脖子,同时在我们耳边嗲声道:“你好坏啊。”然后不等我俩有什么反应,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就纳闷了,我哪坏啦?  

作为北京土著的爷们,在气势上,说话上,咱就不能丢份,不然臭贫的美名要受到侮辱了。但当我看向负责照顾我的小姐时,我俩同时一愣,不约而同地喊道:“怎么是你?”  

胡经理侧头过来,一脸坏笑地说:“原来你早就来过这里啊,还跟这有相好的,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你离婚,是不是……嘿,说这些扫兴的话干嘛!”  

我一脸苦楚,说:“一言难尽啊。”  

那小姐倒是理直气壮,说:“我才是一言难尽呢,那天你上了老娘四次,口袋里就他妈才300块钱,也幸好有钱,不然我兼职就是扶贫委员会的了。”  

我惊讶道:“怎么会是四次,我见到地上只有三个套。”  

那小姐忽然一笑,道:“本来第四次没套不想做了,结果你就把我给强奸了,我没告你就不错了,你还跟受了委屈一样。”  

这下我更紧张了,最近我小便频繁,但总是尿不尽,心里骤然担心起来,连忙问道:“你没病吧?”  

“滚!老娘常在河边走,次次穿雨靴,也就是跟你那一次例外。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我老是恶心想吃酸的,要不是才过了半个多月,我还以为怀了你的种!都说酸儿辣女,到时候你可要负责喔!”  

胡经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觉一阵尴尬,连忙笑了笑掩饰了过去。  

可那小姐却来劲了,一张手,伸到我面前,说道:“还钱,你还欠我700,今儿你要不还,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别说三里屯酒吧里所有的小姐,就连那些视频女都拒绝为你们服务?”  

胡经理似乎有点醉了,他拉过那个小姐的手,说:“我兄弟欠你的钱我替他还,只要你今天照顾好他。”  

那小姐白我一眼,说:“还是这位哥哥好。”  

胡经理送开她的手,问:“你叫什么?”  

那小姐乖乖回答:“布丁。”  

胡经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搂着自己的小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包间,临关门的时候回头对我说:“你们慢慢玩吧。”  

可以说布丁是一个具有职业素质的小姐,她并没有因为我先前欠她700而降低服务态度,待胡经理走后,她一脸笑容地对我说:“哥哥,这次怎么玩啊?上次你真的很不错,今儿知道是你的话,我就多准备几双雨鞋了。”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清晨。阳光明媚。  

当第一缕秋季恬淡的阳光从窗户投进,暖洋洋地扑到我的脸上时,我从睡梦中醒来,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六点半多一点。全身乏力地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慢慢地吸起来。旁边正睡着昨天的那个小姐,她的名字叫布丁,不知道是不是艺名。  

布丁动了一下,侧过身,把手搭到了我的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深深睡去。看着她,我想到木木每天早晨也跟一只永远也睡不醒的小猪一样,每次都要抱着我入睡,抱着我清醒,嘟着嘴,样子就像此时的布丁一样。  

我喜欢木木趴在我胸口时,她海藻般柔软的头发摩擦我的肌肤,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布丁的头发也跟海藻一样,也摩擦着我的肌肤,但我没有幸福,只有疲惫。  

抽完烟,我拍了拍布丁,她朦胧中睁开眼睛,有点幽怨地看着我,似乎是我搅了她的美梦。事实上,就是我搅了她的美梦。对于像布丁这种的风尘女子,作为嫖客无需怜香惜玉,因为你们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  

布丁看着我,嗔怪地说:“你个死哥哥,这么早就把妹妹叫醒,是不是又想了?告诉你,我是看在你能力不错上,才一次又一次任你误作非为的。”  

哥哥妹妹是她们这行统一的叫法,无论你是多大年纪的大叔,是否和她相差了不只一个十岁,她们都会称你为哥哥,自称为妹妹。我不知道为什么,估计你要是有儿子,她在你上她的时候,为了满足自己仇富的心理,特意在占和她同岁的你的儿子便宜。  

“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淡淡地说着,又点起一根烟。  

布丁先是愕然,接着坦然地光着身子走进旅馆的洗浴室,片刻湿漉漉地走出来,用浴巾擦拭了一下后,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开始穿在身上。  

我看着她,不自觉地问道:“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布丁笑了一下,略带挑逗地说:“只要给钱,什么都不过分。”  

我从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仅剩的1400块钱,放到了她的手提包上,说:“我身上就这么多了,还有一个公交月票和两百块钱,我得留着回家用,不然也会给你。”  

布丁穿好衣服,看着钱有点出神,片刻后走过来拿起提包上的钱点了点,从里面拿出400返回给我,说:“昨天你朋友已经答应还我那700,今天我只收你1000就够了。”说完,捏了捏我的脸,就走出了房门。但不到一秒又探进头来,似乎忘记什么一样,说道:“你有我电话吧?”  

我记得她给我发过一次短信,说:“有。”  

“那就好,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节假日打折。”  

待她走后,我又坐了一会,这才起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到旅馆吧台那结了房钱,之后导地铁前往了公司。  

我刚坐到办公室里,老妈的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老太太就跟我嚷嚷:“王阳啊,木木的身体怎么样了,我怎么给她打手机一直打不通啊,家里也没人接。你们是不是又生气了?”  

老头老太太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儿,我想天下没有不透风墙,瞒不是长久的办法,还是找个机会把事情说明白了吧。  

“妈,她可能上班去了吧?手机打不通也是常事儿,要是在开会把手机关了,也不是没这可能。您就别操心了,和我爸锻炼锻炼比什么都强。”  

老太太骂道:“你这孩子,木木都怀孕了,还让她去上班,要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这么着,你晚上跟木木回来一趟,明儿你自己回去,木木就住我这了,要是让你伺候,还不如我伺候呢。”  

得,老太太这是要跟我死磕。看来今天不把离婚这事儿说出来,老太太非得在这件事儿里钻了四牛角尖不可。  

“好吧,我晚上回去一趟,先上班了,不说了。”  

刚挂电话,李浓的分机就打了过来,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我估计是和昨天开会说的拼图原理有关,不敢怠慢,三步并两步地赶到了李浓办公室。走进去,胡经理也在,他见到我,表情很正常,似乎昨天我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李浓待我坐下,然后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守着胡经理和我当面拆开,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说:“这是总部刚送来的技术部任务,你们也看见了,从现在起知道里面内容的就我们仨人。现在,我和胡经理先看一遍,然后王阳你拿着它按上面的阶段分别通过内网分配给技术部门的所有人。”  

我郑重地点点头,说:“李总放心,我会认真完成好的。”  

胡经理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别辜负我。”  

这份资料其实一份战前练兵的演戏,一是为了促进拼图原理能够快而准备的执行下去,二是完善我们公司后台的技术,做好战前的准备工作。  

出了李浓的办公室,我刚要走,胡经理也随后跟着我出来了,他把我叫住,神态有些神秘,我以为他要嘱咐我昨天晚上的事不要说出去,却不想他压低声音说:“王阳,这次好好干,如果拿下这个3G项目60%的制作权,我想技术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我讶然道:“那李总呢?”  

胡经理露出一丝留恋的神情,说:“再过几星期我跟公司的合同就到期了,那时候我想回家自己去干一番事业,如果这次能搞好,经理的位置自然是李浓的,而她的位置也自然是你的了。好好吧,年轻人,你比我有优势。”  

说到这,他眼里露出一丝失落。我知道,他还在为女朋友因为没有房子,没有稳定感而离开他伤心。我又何尝不是呢,只要木木晚出轨一年,估计就再没有出轨的机会了。  

回到办公室,我按照李浓的吩咐,将任务分批分量地传给了技术部里的所有同事,然后就开始自己那部分任务代码的编写和电子理论数据的计算。  

傍晚,老太太又给我打了一次电话,大意就是嘱咐我别忘了今天回家的事儿,同时还叮嘱我在地铁上一定要眼疾手快,为木木这个只有两个月大的孕妇抢占有利地形,以免被人挤着撞着。这些我都含笑答应,只是当挂了电话后,我的笑容又显得那么无助与苦涩。  

出了公司大楼,我又45°看向阴沉的天,发现没有了太多的伤感,取而代之的却是凌乱的记忆,有幸福,有愤怒,有无奈,有苦楚,有心酸,有委屈。  

总而言之,这个秋天,我真他妈的不寂寞。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4: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忐忑地走出劲松地铁站,我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华腾圆,路程只需要五分钟,可我却走了半个小时,绞尽脑汁不停地寻找借口,或拖延,或委婉的想将事情挑明,只是到头来,却无一可用。  

即使再远的路,你不停地走,也有尽头的一天。当我面对爸妈家的门时,我发现自己很懦弱,甚至面对木木出轨我悄然离开时还懦弱。  

我敲了敲门,不到一秒的工夫,老太太微笑的面孔就露了出来,只是她在看到只有我自己后,这个笑容立刻变成了狐疑,都没让我进家,直接问道:“木木呢,她怎么没来?”  

我强颜欢笑道:“妈,现在只有儿媳妇没有儿子啦。我怎么只听说过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可没听说过有了孙子忘了儿这句话。您先让我进去,进去后我跟您说。”  

老太太板着一张脸,走回了客厅,然后和老头一块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待我进来,换好鞋,一指旁边的椅子说:“坐那说,你跟木木怎么了,今儿怎么她没跟你来?从上次看她我就有点奇怪,总觉得你俩之间有什么事儿发生。”  

老头随声附和:“是,我看这是。那天我见你就有点情绪不对,告诉你王阳,你别跟我打岔,知子莫若父,你厥什么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说,到底发什么事儿了。”  

我看着面前的二老,一狠心,长痛不如短痛,如实说道:“昨天,我和木木离婚了,她再也不是你们的儿媳妇了。”  

老头老太太面面相觑,过了片刻,老太太怒喝道:“什么?”  

说话间,老太太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幸好被老头拉住。还是老头稳健啊,他把老太太按到沙发上,慢慢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我低唤一声:“爸……”  

老头沉着脸问道:“因为什么?”  

我垂下头,不语。  

老太太这时候也走过来,戳了我一下,厉声道:“问你话呢,你说,为什么要和木木离婚!她多好一个姑娘啊,而且还怀着你的孩子!”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上了别人,跟她已经没了感情当然要离婚了,呆在一起也是看着心烦。”  

“畜生!”  

老头底气足,抡圆了胳膊就给我一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有几秒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待分清时,老太太又上来,左右开弓,给我四五个嘴巴。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玩拳皇,八神的连击,如果出血,我想自己早就被KO了。妈,您不去散打,真是太他妈可惜了,这得给中国丢多少块金牌啊。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老头拉住气喘呼呼的老太太,指着门,大有运筹帷幄的架势。  

看着二老,我想滚就滚吧,只要他们不对木木生气就成,反正我是他们亲生的,虎毒都不食子,何况已经步入晚年的俩老人呢。  

一脸火辣辣的感觉,我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二老,见老太太已经趴在沙发上低声哭泣,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她那样,心里边酸极了。老头倒是还站着,只是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种摇摇欲坠的姿态。  

“爸,妈……”  

我弯膝给他们跪下,重重的,脆响脆响地磕了一头,然后起身飞奔出了家。老太太在后边,低唤道:“阳阳……”  

在电梯里,我放声大哭,泪流满面。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4:59 | 显示全部楼层
北京的夜,透着诱人的浮华。  

我站在天桥上,穿着从爸妈家跑出来还没换下的凉拖,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群,和远处灯光林立的高楼大厦,忽然想到世界很广阔,说不定哪个大楼某个公司在不久的将来就有我一席之地。  

虽然是幻想,但确实能给人鼓舞和信心。有时候,人就得这样,不停地给自己幻想,让自己振作,因为人一生当中,永远都在干着欺人、被人欺、自欺欺人三件事儿,不在幻想中永生,就在幻想中永垂。  

记得有次傍晚,那是和木木结婚刚从澳大利亚旅游回来,前来拜见父母大人,完成探望和被教育后,我俩漫步街头,不知不觉间走上了这架天桥。当时我还是公司的一名业务员,一如每个大学生毕业后的眼高手低,对公司这样对待像我如此高才英俊的栋梁有所抱怨和不满。  

木木听后,板着脸教训我说:“样儿吧你!每年毕业生何止几万几十万,能毕业后顺顺利利地找到一份不错工作的人又有几个?我看你呀,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跟娶了我这一漂亮大姑娘一样,还总是在大街上看别的女人,难道我就这么没竞争力?”  

我看着她故意挺起的胸脯,嬉笑着说:“我看她们那是在鄙视她们,个不高,胸不挺,臀不翘,腿不长,还敢有脸在我们家木木女王面前显摆,那不是在找不自在吗?不就是脸长得有点姿色,你看她们把自己画的那德性,让人看了就反胃。我们木木女王大人大量,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可我不成啊,我得见识,不然还不得让她们美天上去。”  

木木一戳我额头,美道:“臭贫!”  

然后我把她搂在怀里,指着远处灯光林立的大厦,说:“早晚你老公会有一天站在那些大楼的顶端,俯视北京城,给你一个奢侈的生活。”  

想到一年前说的这句话,如今我竟然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不知道是被老太太打的,还是因为忽然发现自己当初很幼稚而感到羞愧。总之,现在奢侈的生活我没给她,却给她另一种生活。  

有人说,生活就像食品,没有冰箱,没有防腐剂,早晚都得他妈的烂掉,变质只是你对它的渴望,这种奢侈不能要。  

“老婆,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在那些大楼的顶端,俯视北京城,给你奢侈的生活,让你每天开凯迪拉克去买菜。”  

“傻了吧,有凯迪拉克谁还去买菜啊?往外租多划算,一天50,一个月就1500呢,咱们再来个包月套餐,就跟移动一样,想想以后的生活……”  

我身边一对热恋的外地情侣,正忘我地诉说,男人长得高大威猛,女人则小巧玲珑,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显然我和木木一年前的翻版。看到他们,我忽然想到一年前同样在我和木木身边的那个颓废男的笑容。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轮回。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又在天桥上站了一会儿,感觉天气微凉,正准备回家,老太太的电话却意外地打了过来,我迟疑着接听,即便是谩骂也忍了,谁让她生了你。中国是个人权国家,有权利生你,难道就没权利骂你了?  

“妈……”  

老太太那边不像往常一样上来就劈头盖脸,而是稳定了一些情绪,就跟中场休息,只要给我足够的精力,我绝对不会像男足一样。  

“王阳,你在哪儿?”  

我一愣,居然是老头拿着老太太的手机给我打的,失声道:“爸,怎么是你?”  

老头那边犹豫了一下,口气生硬地说:“你皮鞋忘家了,你妈担心你脚凉,刚才打了你,不好意思跟你说,让我告诉你回家换鞋。你现在哪呢,要是还生你妈的气,我……我给你送过去。”  

老头年轻的时候在通县当兵,后来转业回了北京城,在房产局工作,但部队上的一些习惯没改,而且强制性地对待我,估计是把我当成他手底下的兵练了,从头发到鞋,身上只要是穿的都有要求,时刻让我保持仪容仪表。老头的脾气也没改,比较强硬,老太太经常跟我说,你爸就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老头对我,从小到大稍不如意就动手打之,也从来没夸过我,即便我拿了奖状、三好学生,也只是敷衍几句就一人跑书房去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从小就令我那些哥们畏惧,个个都不敢来找我玩,害得我没有快乐的童年。但每次老太太都安慰我说,你爸其实一个人是跑书房偷笑呢。  

老头从来不喝酒,只有我结婚的时候喝高了,但这也让我发现,老头其实心里是爱我的,他也为能有个不错的儿子高兴,因为他在喝高的那晚,拉到一人就不停地夸我,即使那个人是个路人,他都要夸,夸着夸着就自己哭了,说是一辈子没这么高兴过,鳖在心里忒他妈委屈。  

今天这个电话,虽然老头说是老太太让他打的,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老头在意自己的儿子,毕竟是亲生的,跟后的还差着一个十号线的距离呢。老头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明朗地关心过我,显然他老了,心也软了。  

我眼眶湿润,哽咽着,又怕被他听见,说:“爸,我在地铁上了,快到家了,你告诉我妈我不冷,现在心暖暖的。”  

“你要不要跟你妈说两句?”  

我答非所问,低唤道:“爸……”  

老头那边似乎正准备把电话给老太太,听见我叫他,有点意外,连忙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  

“儿子……爱你!”  

我捂着嘴把电话给挂断,缓缓地靠着天桥横栏坐下,抱着双臂,久久地呆着北京这个秋天寒风刺骨的天桥上,脸上有点涩。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1:26:0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立水桥的家已经凌晨六点过一刻,我在天桥上足足待了一夜,然后乘早晨地铁回到家,准备收拾一下去上班。昨天,我刚刚把李浓布置给我的工作项目分配下去,虽然只是个测试和练兵,但还是要认真一点。因为胡经理昨天跟我说的话,我还历历在目,他还有一星期就满约,经理的位置是李浓的,这不可置疑,但技术总监的位置却还空着。如果这次跟光大的战斗能完美收场,我想总监的位置势在必得。  

简单的梳洗过后,我以最饱满的精神来到公司,下了电梯,路过胡经理的办公室,发现他竟然已经到了,顺手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胡经理一脸疲惫地抬头看我,有些惊讶,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说:“小王,现在才八点不到,你就来上班了?”  

我笑了笑,调侃着说:“您经理大人都来这么早,我一小员工怎么能来晚呢。”  

胡经理苦笑着摇了遥头,拿起桌子上的一沓材料说:“过了这星期,我就差不多该离职了,昨天忙了一夜交接的材料,以免接替我的人手足无措。王阳,眼看跟光大的一场战斗就开始了,你一定要好好努力,技术总监的位置我想会容易些。”  

我点头说:“胡经理对我关心,我王阳记在心里边,虽说离职以后咱们就不是同事和上下级的关系了,但胡经理还是王阳的朋友,有时间出来喝酒诉苦,只要一句话,我即使在美国也会雇超人给我送回来。”  

胡经理听到喝酒俩字,眼光明显有些不同,引诱我想到那夜我俩不贞的行为,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有的人因为嫖妓而沾沾自喜,甚至陌生人成为朋友,但有的人,例如我和胡经理,却是因为负于本该存有的家庭责任心而深深自责。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是女人害得。现在我才发现,男人出轨的原因是因为女人,而出轨的目标还是女人。此时对红颜祸水,我理解的更加透彻。  

胡经理垂下头,神态有些萧条,显得他更加疲惫。  

我有些尴尬和歉意,咳嗽一声,说:“胡经理,你是哪里人,和公司合同到期后,你真的要回老家吗?”  

胡经理坚定地点点头,眯着眼靠着转椅,不觉间面孔上露出缅怀,说:“你听我的口音应该能听出来我是南方人,我的家在美丽的春城云南偏僻的一个小山村,那里的人都很善良淳朴,风景如画,四季如春,1999年我考上北京的一所学校,是全村人凑的学费供我读书……”  

说着说着,胡经理竟然靠着椅子打起呼噜来,他熟睡的样子很安详,似乎一个正在享受梦境的孩子。  

我悄声地从房间里退出来,替他反锁上房门。来到办公室的位置上,同事们大都到齐,微笑着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启动电脑,看见右下角有一封信件显示,这是我们内网的通讯系统。  

我点开,信件的署名是李浓,她问我昨天的工作布置的怎么样,回收的怎么样。我打开邮箱,同事们的任务基本都上传了过来,稍微整理了一下,最后加入自己的任务,总算练兵结束。  

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又从头到尾把这项任务的所有代码和数据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衔接的地方有些小问题,我改好后,这才放心地传给李浓。一抬头,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刚要起身赶往食堂,李浓的信息又传了过来,她在里面对任务还算满意,只是吸引我的是最后一句话: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订了饭,来我办公室一起吃吧,有些事儿要跟你说。  

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能在通讯里说,还非要当面说呢?  

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敲开了李浓的办公室,她见我进来示意我把门关上,然后从书桌内测拿出两份不错的韩国料理,推给我一份,说:“快吃吧,忙了一上午累坏了吧?”  

我笑着坐下,说:“不累。我只是做分配和整理,要说累还是技术部的同事们。李总,你找我什么事儿?”  

李浓打开料理包装,用筷子夹起一块寿司,斯文地咬了一口,说:“昨天我看见你跟胡经理在走廊说话,想必他在跟你说他满约的事情吧?”  

我闻到饭香,更感觉饥肠辘辘,打开自己那份,吃了一口拌饭,说:“胡经理是跟我说过这事儿,嘱咐我以后要更加努力。”  

李浓盯着我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他没说在他走之后,我升部门经理,你升技术总监的话?”  

我窘迫道:“是有说过。不过,我当胡经理在看玩笑。”  

李浓忽然一笑,道:“别紧张。这次来,我也是想跟你说这话。咱们公司成立不久,在业内名气一般,更主要的是没有这方面才人。你被胡经理发现后,他找我谈过,我俩都认为你能胜任。只是在技术部你资历低,如今这个代理主管也是我们冒着风险给的,所以你要想无可否非地升到技术总监,这次跟光大的战斗绝对要胜。”  

我松了一口气,但信心更加充沛了,对着李浓坚定地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李浓又交给了我下一个任务,明天是和光大打响战斗的最后一天,所以这个任务不太重,只是让技术部的同事们巩固所学的技术,做到万无一失。回到办公室,我把任务分个了同事,留下最艰巨的一个给自己。今天李浓的话刺激了我,在职场除了资历就是能力,想要升迁,必须付出努力才行。  

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间,虽然只有五点半,但窗外已经灰暗。以前每天这个时候我都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家,和木木欢天喜地过着一切。但现在,每到傍晚,我就感觉到孤独,空牢牢的家只有自己,还有两间让我恶心的屋子,心灵受到最强烈的冲击。  

木木啊,你在哪里?  

忽然我神使鬼差地掏出电话,给木木打了过去,就在接通的瞬间我又挂掉,我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但转而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拨给了她的父母,电话在等待中接通,木木的妈妈说道:“王阳啊,怎么想起给我们打电话了?木木最近还好吗,这孩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刚下班吧,要是今天方便,就回家一趟,我想你们啦。”  

听着老人真挚的话语,我心里有些堵塞,原来木木还没有把我们离婚的消息告诉她的父母,估计是怕二老接受不了。同时也间接地告诉我,木木从离婚那天被人那个叫锦天的男人接走,就一直没有回家。  

原本已经平淡的心,此刻又沸腾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有种东西呼之欲出,不然被压抑着心里很痛苦。  

“怎么了王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失去冷静地说:“是!出了大事儿!”  

“啊,木木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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