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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hjuan

有个姐姐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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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39:34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过天,我的双眼在医院护士的小小处理后,消色了不少。  

一大早,李大眼的老婆就从家里带来早餐。我喂布丁吃饱后,见她没什么大碍,护士给她常规性的换完药,告诉我布丁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三四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放心之下,我就跟李大眼拜托了几句,然后再次踏上前往傣尔之路。  

这次来云南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胡永昌,虽然期间发生了不小的插曲,但当一切过去后,该回归主题的还要回归主题。不然这次之行,我难道就是为了让布丁受伤,让自己险些卷入一场案件当中吗?  

李大眼听到我还要去傣尔,热情地给自己车队一哥们打了电话,非要补回昨天自己没有完成的任务,无论我怎么推脱,他都不同意。最后,李大眼拉着我,一脸正色地说:“兄弟,那天没帮上忙,还把弟妹给弄进医院来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把革命的枪交到了我同志的手里,说什么你也要接受!”  

布丁和李大眼的老婆看着我俩大男人在病房里为了点小事儿争得面红耳赤,都忍俊不禁,布丁一副和事老加贤妻良母的姿态说:“王阳,李大哥一番心意,你也别推辞了,反正你去傣尔也得打车。”  

“就是,就是。”李大眼的老婆也劝道:“你李大哥这人就热心肠,整天捧着关系学看,如果你今天不让他如愿,他回家非得把那本关系学给烧了不可。一本书好几十呢。”  

看意思,我今天要不答应,就成了毁掉一本几十块钱的书的千古罪人。  

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书是什么,书是文化的传承,毁掉一本书,就是毁掉一段文化,要万一几十年后忽然有人想学关系学了,可找遍全中国都没找到,我估计他会不由自主地骂:这是哪个孙子干的缺德事!  

要是旁边再赶上有一专门研究历史的来这么一句:听说是一叫王阳的。  

然后俩人对望良久,异口同声义愤填膺地说:真孙子!  

那我岂不就遗臭万年了。  

——抱着这个想法,我只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李大眼的好意。正好他哥们的车也到了医院楼下,李大眼笑容满面地对我说:“赶紧去吧,趁着天儿早,早点回来。”  

布丁笑眯眯地也说:“路上小心,遇到劫匪记得保护住你的头发。”  

李大眼的哥们跟李大眼一样,人比较憨厚,正应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句金玉良言。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寒酸,都属于那种自来熟,又加上哥们天生一张无敌小贫嘴,没出昆明市就已经兄弟大哥的相互称呼了。  

去往傣尔的路不变,但变得是心情。  

昨天一路不安,大雨瓢泼也没来得及看清窗外的景色。如今重走之后,不同的心情,外加明朗的天气,果然发现云南有天上人间之称实非不假,在本质就跟北京天上人间的夜总会不同。  

今儿天时地理,虽说有些道路受到昨天大雨的影响,还是有些泥泞,但车速却比昨天快了不少。一眨眼的工夫,我们就已经上了骆驼山的盘山路。这次司机师傅开的很谨慎,似乎吸取了李大眼昨天的教训,即使被道路压抑的再难受,也不会妄自加速行驶。  

在对后一个弯道的时候,我看见山壁上还有最天留下的撞击痕迹,心有余悸地提醒司机师傅说:“小心,昨儿我们就在这出的车祸。”  

司机师傅自信地一笑,说:“放心吧,李大眼已经过跟我交代清楚了,我要是还跟他一样掉链子,我怎么能有脸回去见他。”  

过了弯道,前面出现的景色猛然让我精神一振,金黄的麦田一望无垠,天高云淡,视野看阔,果如李大眼昨天所说的一样,这里的风景简直不是外面可比拟的,真如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一般。  

汽车往前行驶,不久出现了一条岔路。我记得昨天李大眼说过,过了这条岔路就离傣尔不远。但似乎他没说走哪条路。就在担心之余,岔路临近,一眼看去,我的心立即轻松下来。这条岔路,其中一条向右伸展的路已经被木体封堵起来,旁边还立了一牌子,上面写着:前方施工,禁止通行。  

司机师傅突然愤愤不平地嘟囔着:“施工,也不知道施哪门子工,都一年的时间了,也没见个消息。政府也真是的,总是拿施工做幌子,不然这里早就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我好奇地看着那个牌子渐渐远去。猛然惊醒,昨天王大力那个牺牲的同志不是从这边逃出来的么,现在这里只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傣尔,一条被封堵,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两条路的一端终点必定与王大力手上的案子有关。说不定,犯罪团伙的老巢就在其中之一。  

是傣尔,还是被封堵的那条路?  

如果是后者,那么犯罪团伙就会政府部门的相关人员有关,这太有点天方夜谭了。显然不可能,而且李大眼昨天还无意间透露,他不久前载过一名女性乘客来过这里,假如这名女性乘客就是今天早晨的那名女警,加上赵之栋清晨所说的话:我们牺牲的同志就是因为这娘们贸然的行动才暴露身份的……  

我猛然一震,那么答案就只有是——  

傣尔。  

胡永昌的家乡。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4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都逃出北京那一亩三分地儿了,可老天爷这孙子居然还跟追贼一样,追到云南来整我。我倒是想问问,天下这么大,中国将近13亿的兄弟姐妹,难道就我一个可以让您老人家感觉生活有意思的人吗?  

随着汽车慢慢深入,一个寨子渐渐出现在我们面前。路过的途中,我安抚自己,关于那个推测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设想,根本没什么真实成分,不然你丫挺的早就去警校了,即便没考上,你出众的推理能力,也不会永远埋在地下。之所子现在你丫还碌碌无为,就是因为你在做梦。  

自嘲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把目光投向窗外,金黄麦田就在眼前,中间还有劳作的寨民。在麦田中间,我还看见夹杂着美丽的郁金香,蝴蝶飞舞,真是美不胜收。就这样一个圣洁的地方,怎么会有犯罪团伙这样肮脏的存在。  

司机师傅把车在寨子外停稳,对我说:“用不用我在这等你?”  

我想了下,找到胡永昌是为了劝服他跟我回去自首,留宿不需要。于是对司机师傅客气地说:“那您就在这等我一会,我用不了多大工夫。”  

这时候寨子里玩耍的小孩,光着屁股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随后负责看管他们的大人也三三两两的聚拢过来,站在不远处同样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我。司机师傅从车里走出来,解释说:“这里鲜有人来往,轻易见不到几个人。”  

这些人大都穿着傣族的服侍,皮肤略带黑色。我匆匆扫视了一下,找到年级看似比较大的老人,一脸友好地走过去,俯下身子问:“大爷,麻烦您问一下,知不知道胡永昌住哪?”  

老人抽着旱烟,嘴里说出一串不知是昆明方言还是傣族语,然后对着寨子最里面指了指。我疑惑地扭头看向身后的司机师傅,他理解地笑道:“还是我来给你作翻译吧。这位老人说的是傣族语,他是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在寨子里的一所小学里,你去哪里就能找到他了。”  

我向老人道谢,他又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些,估计是说不客气。然后顺着他指给我的方向,沿着寨子里的青石小路走向最里面的小学。路边的房子比较有特色,都是用木头搭建,每家每户的地板要离地面有一米多点的高度,由一架木梯连接,而院子则是用篱笆围成。  

没走多远,我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源头在一个正在施工现场的对面,这个施工的现场,让我感到有点惊奇,因为它是这里唯一一处正在用转头砌成的建筑。而所谓的学校,也无非就是和普通人家一样的木屋。  

我站在院门,透过木床看去,正见一身傣族小伙打扮的胡永昌拿着课本,用自己带有昆明味的普通话,边教孩子们读书,边漫步行走。他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停下脚步,向我看来,面情波澜不惊。稍微停顿了一会,又开始领着孩子们读,渐渐走回了讲台。  

下课后,孩子们从木屋里出来。我逆着他们走上木屋,胡永昌正在讲台上坐着。忽然我看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愤。我们面对面坐着,互相看着对方,良久后他才缓慢地说出一句话:“你过得还好吧?”  

我摇摇头:“不好,这都是拜你所赐。”  

胡永昌露出一丝惊讶,疑惑道:“李浓没有提拔你?”  

我直视着他,答非所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胡永昌目光跳过我,飞向我背后,那里是正在修建的房舍,阳光打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我见到他目光中透出一种无奈但又坚定的神色。  

这种眼神很熟悉,在欧锦天敬酒的那夜,我从木木眼中见过。  

我静静地看着胡永昌,就像静静地看着木木一样,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胡永昌收回目光,凄凉地笑了,说:“你还记得那天早晨我给你讲的关于我的故事吗?”  

他站起来,走到木窗前,看着下面玩耍的孩子,说:“其实作为明生公司的部门经理,如果在北京买房月供的话,完全可以生活,甚至结婚。但唯独我不能,因为我把钱都寄给了寨子。我上大学四年的学费是寨子里每个人凑的,我要还,而且我在上大学的时候,跟乡亲们说过,毕了业就回来,建一所小学,让寨子里的孩子都能有书读。可是,我遇到了我的女朋友,为了她我背叛了自己的话,这几年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往寨子寄钱,才能还清我欠下的债。”  

忽然,他扭头过,愤怒地看着我,语调也不受控制地升了起来:“可是你知道吗?就因为这样,那个贱人居然放弃了我们的爱情。从那一刻,我感到了罪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我辜负了全寨子人的信任!”  

渐渐他又颓然,一脸哀伤地说:“那时候正巧光大的人找到我,于是我决定出卖明生赚取一笔钱,回来兑现我的诺言。王阳,你是我最看好的人,所以我才在你和懂天武接触的时候拍了视频,然后传给李浓。目的很简单,就是像用这个证明光大的方案是拷配明生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说:“可是你知道嘛,为此我差点就被明生因为私买商业机密罪告进监狱。如果不是证据不足,估计我现在已经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要待上十几年。”  

胡永昌吃惊地看着我,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我忽然无可奈何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来这次我是想带你回去自首,为我洗刷清白。但现在,看你丫还有一个寨子的誓言要承诺,我突然决定等哪天你债还完了,我再过来跟你要你该我的债。”  

胡永昌瞪着眼睛看向我。  

我指着门外的孩子,他们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瞪着一双双纯洁的眼睛,静悄悄地看着我俩,怯生生的用胡永昌教给他们的普通话说:“胡老师,该上课了。”  

我笑了笑,说:“胡老师,我能旁听一节课吗?”  

胡永昌眼眶渐渐红润,难抚心里的激动,道:“谢谢你。”  

午后,临近傍晚,夕阳西下,残光照从木窗照进来,我和胡永昌俩人并肩站在窗前,我指着远处红瓦白墙的建筑,说:“那是新建的小学吧?”  

“不,那是我们寨子的希望。”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41: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月后。  

布丁的伤势渐渐康复,但每天只能下床做一些肢体恢复动作,护士说这是为了更好地消除大脑在受伤后给四肢留下后遗症。期间胡永昌从我找到他以后,每隔一段就会来医院看望布丁,和我们说说小学的事情。他的小学已经建好,至今虽然还只有他一个老师,但他说他很充实。  

布丁都会特期待地问他:“等我康复了,我能去你那做老师吗?”  

胡永昌笑着说能,而我和布丁还是那样互相抬杠,我则会假装一脸鄙夷地跟胡永昌说,你丫千万别让她当老师,不然那些纯洁的孩子都被丫教坏了不可,要找人的话,不如找我,最起码我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布丁挤兑我说:“就你那一口带着北京味儿的普通话?拉倒吧,别把那些可爱的孩子教成你这么贫就不错了。”  

李大眼现在的腿已经完全康复,又可以开车拉活儿,他老婆却还是每天跑医院给我俩送饭。布丁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都感觉不好意思了,劝了多次,李大眼的老婆跟李大眼一样,太热心肠,说什么医院的饭贵之类的话,又说医院没家里做的好吃。  

布丁每天晚上在我陪床的时候就抱怨,说:“咱们什么时候走啊,我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再被李大眼他老婆喂几天,估计就要成猪了。”说着还特夸张嘟起嘴,扮猪样。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我正跟布丁说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我那更年期回光返照的老妈又要催我回去——我没告诉她布丁受伤了,又怕她老太太瞎担心,说不定都能飞过来——却不想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洛青,满心狐疑地接听,洛青就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说:“哎呦,我们光大的副总监,您什么时候度蜜月回来呀,公司正有个案子等你呢。”  

我咦了一声,说:“我什么时候成你们公司的副总监了?”  

洛青假装不满地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我们公司一个月前就已经给您办了带薪休假,这些日子里为了让您和您漂亮的夫人有个甜美的度假,我一个人都快累吐血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给您打电话。”  

光大下手够快,办事儿够麻利,不声不响地就在我来云南这阵子就给我办了带薪休假,这先斩后奏办的,弄得我一点话都没的说。看来这想主意的人,非洛青再无其他了,把我了解的真他妈透彻。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我只能低声下气地对洛青说:“好了,我这几天就回去,麻烦您再劳累几天。”  

洛青满意地夸了我几句,然后在那边懒散的呻吟了一声,说:“不成了,这几天每次都要到半夜才谁,你来就好了,能分担我的工作。行了,不说了,我先睡了,拜。”  

挂掉电话后,布丁瞪着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我问:“谁啊,看你一脸妩媚样,女的吧?”  

我颓然地说:“还能有谁,洛青呗,丫不声不响地给我在光大办了带薪休假,打电话就是催我回去上班,受剥削,创造剩余价值,可恶的资本主义。”  

布丁惊喜地喊道:“真的?咱们真的要回北京啦?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了,王阳,赶紧走吧,明天咱们就走。”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不是还想去香格里拉,去丽江,去找江边上的三生缘定石吗?怎么听见回北京这么高兴,是不是钱不够了?”  

布丁露出不屑,但稍后又一脸愤恨,说:“我真的不像在吃李大眼他老婆给我做的饭了,高营养不说,还是容量。你瞧我这小干巴,小苗条的身体,现在都臃肿成什么样了。”  

我煞有其事地打量了她一下,说:“确实。不过你伤还没彻底复原,又伤到头,要万一坐飞机受不了气压,当场爆了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我先撤,你继续留在这坚守阵地。”  

布丁撒娇道:“不嘛,王阳哥哥(三声),不要留人家自己住这嘛。”  

转天一早我来到昆明火车站,排队购买明天昆明到北京西的软卧,原本就想买两张,但后来想想布丁伤势还没恢复,反正又不是自己花钱,干脆直接把整个包厢的四张票都买了。但一问售票员才知道,剩下五张票,不能跳买,只能按顺序。没办法,我就买了一张倒数第二间包厢的最后一张,和最后一间包厢里的三张,打算等上了车,去和购买最后一张车票的人调换,这就齐活儿。  

回到医院,正巧遇到李大眼的老婆,布丁一脸苦涩的在她热切的目光下强颜欢笑地吃着香喷喷的饭。我把我们要走的消息告诉了李大眼的老婆,没过多久,李大眼就出现在医院里,说是来看看我。  

随后我又给胡永昌打了电话,他今天有课不能来,就嘱咐我路上小心之类的话。接着我又去医院办理出院,当初负责布丁手术的医生听完出院的理由后,放下心说:“回北京也好。现在她病情也稳定了,只要按时换药,注意饮食和多做恢复性的常规训练就可以了。”说完,给我开了布丁用来换药的方子。  

我道了声谢准备离开,就在开门的时候,医生叫住我,笑眯眯地问:“那件事情你问清楚了吗?”  

我一愣,猛然记起关于布丁可以在车祸瞬间保护自己却放弃的原因,脸色有点羞涩的发烫。医生见我脸红,露出母性一副惯有的笑容,悄悄地问:“感到幸福吧?记住,以后要好好爱她。”  

估计是医生误解了我俩的关系,似乎她认为被相爱的人舍身相救是一种幸福吧。于是,我摇摇头,心里有些沉重,说:“没有,我感到自责。如果不是为了推我,估计她也不会受伤。”  

医生脸色一沉,冷冷爆出一句:“她当时双手护在了小腹上!”  

我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冷哼一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淡淡地说:“这是在手术时我问她,她亲口告诉我的,当时我看她特幸福。你要想知道为什么,你就自己亲口去问她,估计她正等着你亲口问她呢。”  

我茫然地走出门,在走廊上想了想,最终摇摇头,这个医生真怪,或许是在消除我心里的自责,果然医者父母心。释然后,我往取药处走去。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4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布丁临出院的时候,主治医生按照惯例过来做最后一次检查。过后,她面情冷酷地对我说,布丁的伤势虽然稳定,但火车上的气温比较高,怕伤口感染,再者行驶的过程中,还需要换药,她建议我最好是雇一个护理护士。布丁听了非要说不要,但在我坚持下还是雇了平时负责照顾她的那个护士,包来回的车费和伙食费以及护理工资。  

一切搞定后,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专门派了一辆车送我们到车站。一路上,没能抢到我们的李大眼临时做起了护航的工作。我在救护车里看着李大眼,对布丁说:“李大眼这个人真的不错,如果有机会再来昆明的话,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布丁同意地说:“会回来的,我还没去香格里拉,没去丽江,没找三生缘定石头呢。啊,菊梅姐姐,你是昆明人,你知道关于三生缘定石的传说吗?”  

菊梅就是我们雇佣的护理护士。  

听到布丁的话,她轻笑着说:“当然听说过了。传说在很久很久之前,丽江边上住着一对夫妇,很恩爱。有一天,妻子得了怪病,丈夫四处求医,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妻子也不见好转,甚至一天比一天消瘦。丈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天晚上,丈夫偷偷走出家门,去龙王庙为妻子求福。这时候龙王显灵,告诉他说,他其实是天上一名仙童投胎,要想救他的妻子,只有把自己化为一粒灵丹给妻子吃下。丈夫回到家里,看着熟睡中妻子,开始雕刻平时他和妻子在江边捡回的鹅卵石。白天他像平时一样照顾妻子,晚上就继续雕刻。就这样,足足雕刻了三大箩筐。完成最后一个的当夜,丈夫给妻子写了一封信,然后按照龙王教给他的方法化为一粒灵丹,投入了妻子的嘴里。”  

布丁听得很仔细,像一个临睡前听故事的小姑娘,追着问:“然后呢?妻子看到丈夫留下的信了吗?”  

菊梅点点头说:“第二天妻子就康复了,她第一时间就像告诉自己的丈夫。可是找遍村子各个角落都没有发展丈夫的踪影,失魂落魄的她回到家里看到丈夫留下的信。在信里,丈夫告诉她,是一个高人救了她,但作为条件,他要给高人为奴十年。如果她想他的话,就每个月十五往丽江里投一块刻着‘三生三世,不离不弃’的鹅卵石,投完的那天,他就会回来。”  

菊梅似乎经常给病人讲故事一样,节奏控制的很好,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已经入戏的布丁,像个单纯的孩子追问道:“后来丈夫回来了吗?”  

我在旁边,一脸不屑地说:“肯定没回来。”  

可谁想,布丁会突然从小女孩的姿态一下变回泼妇,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死开!死人,一点浪漫都不懂!”  

菊梅笑道:“妻子一直投了十五年,直到最后一颗鹅卵石的时候,她蹲在丽江边上终于放声哭起来,她说其实她知道,他永远也回不来了。最后,她揣着那仅剩的鹅卵石,纵身跳进丽江自尽了。于是后来,人们就开始传说,每月丽江十五退潮的时候,凡是捡到刻着当初丈夫曾给妻子那八个字的鹅卵石,会一生幸福子孙满堂。所以,每到十五那天,会有好多新人慕名而去。”  

到了车站,菊梅拿着医院开的证明,我们破例被提前送进车厢。为了方便照顾,布丁和菊梅分别使用包厢的两下铺,幸好床号也对,我则睡在菊梅的上面,但床号不对,只能等另外一个人上车,把我那个包间的车票换给他(她)。  

渐渐车厢热闹起来,找车厢的人和乘务员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说着各种方言和蹩脚的普通话。我不仅想到,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连普通话都没普及,就从小普及英语,这无疑不是一步险棋。不过想想也挺牛逼的,以后俩中国人见面,不用普通话交流而用英语,旁边再有个外国人,正为学普通话发愁,本想偷师,要是见到这场面非得吓晕了不可。  

菊梅把厢门拉上,隔断了声音也隔断了我的思绪。又等了一会,软卧包间的电视播放起节目。我看看时间快到发车的时间,刚庆幸这个包间的最后一个人不来的时候,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随后一名妙龄女子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扫视我们,我俩均是一愣,她脱口而出:“是你!”  

我连忙露出假装思索的表情,一脸茫然:“您是?”  

操得累,这名妙龄女子,居然是那天早晨突如其来的女警。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跟这遇上了。这一个月我头发长了,眼睛也消色了,希望加上我打小修炼的连蒙带骗,依照贫嘴技能,能蒙混过关。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50: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生活如戏,我们就是戏子。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一个月前那次和陌生女警的相遇,也应该算是我俩演过的一场对手戏。虽只有短短几十秒,但期间激烈的程度可想而知。我能这么快匆匆假装忘记,只能说为了安全,哥们不得不无义一把。  

列车缓缓启动。  

那名女警听见我的反问,似乎也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质疑,又认真地打量了我一次,估计是我双眼的变化太大,结果丫喃喃自语地走到我面前,语气平淡也礼貌了些,说:“怎么会那么像?喂,你占了我的床,拿出你床号给我看看。”  

我松了一口气,拿出三张刚刚用车票换成的小铁票和一张隔壁房间的车票,亮给她看说:“您好您好,这间车厢我包了。您也看见了,我这有个病人,需要安静,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能不能跟我换一下车票,到隔壁房间?”  

女警侧头看看正好奇看向我们的布丁,思虑了一下,没说什么,直接掏出车票和我调换了一下,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心里太激动了,不是因为能完成换票的工作,而是能把这个瘟神送走。她在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的身份识破。从赵之栋和王大力对她的愤恨来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看着她拉门准备出去,我随口说道:“谢谢您了。拜拜。”  

她赫然驻足,回头一脸惊愕地看向我,语气步步紧逼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我错愕地说:“谢谢您啊。”  

“不对不对,后边那句?”  

我不假思索地说:“是拜拜?”  

她眼睛一亮,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又看看布丁和菊梅,反身把包间的门又给拉上,如若无人地把行李包放到布丁的上铺,回头对我说:“我现在又不想去隔壁了。反正这个包间的票你都有,你也不反对我住在吧?”  

看到丫突然反悔,我脱口而出:“你丫凭什么?”  

女警嫣然一笑,露出女子特有的无赖性格,说:“刚才我来的时候经过隔壁,看见里面都是大老爷们,我要过去了就我一姑娘,不方便不说,最主要是不安全。你们说是吧?”  

后面那句是丫问向布丁和菊梅俩女人,看样儿是想找到知己,建立留下统一战线,共同抵御我坚定的驱逐政策。世间所有女人,凡不和爱情沾边的事儿,她们都能迅速结成一体。  

布丁和菊梅赞同似的点点头,菊梅是我雇来的人,能替女警说话的人也只有布丁,而她又有伤在身,看了我一眼,露出特虚弱又特假的表情,柔柔弱弱地说:“王阳,你就让这位姐姐留下吧。这儿又不是没有床位,实在不行,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你就过去。你作为一个好男人,应该有点肚量,她一个人过去真的很危险。”  

我心里冷笑,丫是警察,她要有危险,隔壁那仨老爷们都得成穷凶极恶的歹徒不可。一旦让丫留下,我估计我就有危险了。还没等我答复,布丁就哎呦一声,对菊梅特假的痛苦呻吟道:“我头疼,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她跟那装的时候,眼睛还时不时地撇我。  

我无可奈何地挥挥手说:“好吧好吧,就留下吧。”  

这时候列车已经全程加速,飞奔在去往北京西的路程上。我趟在菊梅的上铺,抱怨不是说提速了嘛,怎么还没到北京。女警跟这,我简直就是如芒在背,如坐针毡,想下一刻就能飞回北京。  

正当我在上铺度日如年的时候,下面仨女孩已经唧唧咋咋地聊了起来,基本内容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起初是女警跟布丁道谢,然后布丁就随便问了一下她要去哪。结果丫说目的地北京,又问布丁去哪,布丁说跟你一样,也是北京。接着女警就自我介绍说,她叫李双双。  

其实我听见李双双也要去北京的时候,心里就崩溃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听点她们在下面的谈话,却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有,都是些客道话。看来,女人也并非全无防范的意识。  

过了一会,李双双问布丁:“你们去北京是为了治病吗?”  

我听见布丁义愤填膺又无比委屈地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在床上倒头大睡的家伙。我们这次来昆明其实是找个朋友,结果雨天坐车出了车祸。这一受伤,昆明好些地方都没玩。他这又要上班,只能带伤而回了。”  

李双双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沉吟了片刻,惊醒般地问:“你说的车祸,不会是一个月前骆驼山的那起吧?”  

我在上铺听得真真的,看来李双双不简单,无意间已经对布丁开始盘问了。虽说那天我们是去傣尔找胡永昌,但傣尔和伸展向另一条路的地方里有一个是不简单的地方,如果布丁给了肯定答案,估计李双双对我的身份误会会更深。  

听见她这么一问,我猛地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假装被吵醒听见她们的谈话,接口道:“不是。骆驼山我们都不知道在哪,是个旅游景点吗?”  

李双双用一种怀疑地看目光看向我,我微笑地夹带请教的回视她,几秒后她露出失望的神色,说:“不是,只是一座普通的山。”  

我无所谓地反问:“李姑娘这次去北京是干嘛?”  

李双双有点失魂落魄,估计是自己认错人的原因,随口说道:“去进修。”  

我心想,看来是她连续两次破坏组织行动,又害死一名卧底,昆明警方高层用进修之名把她踢出了行动队伍。不管怎样,反正我现在是安全了。  

忽然,一条短信飞进我的手机,点开一看,居然是布丁——  

为什么要撒谎?是不是有事儿瞒我?  

我简单地回复了俩字:无聊。  

几秒后,我听见布丁手机短信提示音,接着我手机就没了响动。但布丁那边却冷不防地说了一句:“王阳,你怎么就没个正经,说瞎话骗人不好。”  

李双双原本失望的脸旋风般的露出希翼。  

我心想坏了,这事儿要虾米。
 楼主| whjuan 发表于 2009-11-24 12:52:48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昆明到北京西,一共用了38个多小时。幸好买的是软卧,要是硬卧或者硬座,我估计再强的肾也会坠落。这期间不得不说说,那个令人敬畏又恐惧的女警李双双。丫是一个极度偏执,对凡带有嫌疑的人都会死磕到底的姑娘。  

虽然布丁给自己那句话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但在过去的38个小时里,她一直没放弃从布丁或者菊梅嘴里试图套出破绽的念头,当真算是公安系统里兢兢业业的楷模。直到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列车员过来兑换车牌时,她还不忘要跟布丁交换手机号码,理由很简单,丫说:“这次来北京,要进修半年,这期间难免不出外走动。但我头一次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人当导游不找不到。不如这样吧,到时候我联系你,你带我到北京各个地方转转?”  

布丁一脸难色,苦笑着说:“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估计没个半年左右是康复不了的。”  

李双双倒没什么在意,笑呵呵地说:“没关系,到时候我也可以去看看你。”  

布丁无可奈何,只能把手机号留给了她。然后我们一行四人走出检票口,李双双驻足四下观望,似乎正在找接站的人。原本我想直接拉着布丁和菊梅立即就走,38个小时都熬过来,我可不想在这时候阴沟里翻船。但就在我前面不远,一个中年人举着牌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牌子上写着:李双双。  

布丁好心地回头叫了李双双一声,等她和接站人碰面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接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昆明遇到的赵之栋。他黑着一张脸,接过李双双的行李,转身就往回走,连个问候都没有。  

布丁在一旁鸣不平道:“这个接站的人怎么样这样?”  

我心里想,赵之栋能来接人就不错了。但看他脸色,显然也是心有不甘。毕竟由于李双双的鲁莽,害死了一名卧底的同志,又破坏了那次布置的接头行动,轮到谁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看着他二人坐车离去,我想昆明的案子应该结束了吧。  

之后,布丁在我和菊梅小心翼翼地呵护下终于回到我在立水桥的家里。进门后,菊梅看到我和木木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显然有点意料之外,仔细对照布丁后,似乎认定一个事实,再看我的眼色就有点鄙夷了,说什么都要第二天立即返回昆明。原本我想再雇她跟家多照顾布丁几天,等到我在光大那边的工作稳定,有时间找保姆了,再送她回去。  

可这小丫头就是不同意。没办法,看到她一路上对布丁精心照料的份上,我连夜给她订了一张返程机票。送走菊梅的当天,我在回家的楼下,见到有个狗贩子在卖小狗,说是可卡。  

我神使鬼差地花了500买了一只,抱在怀里毛茸茸的相当可爱。  

记得我和木木结婚不久,木木就曾建议我去买一只小狗回来。但那次被我严词拒绝,因为当时我俩都处在工作的起步阶段,起早贪黑,人都照顾不了,哪还有时间照顾一只宠物狗。  

回到家,布丁正在客厅里慢吞吞地走动,见我抱着一只小狗回来,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一脸害怕地说:“从哪弄来的狗?”  

我把小狗放到地上,小东西到了陌生的环境有点害怕,怯生生地趴在地上不敢动。我逗了逗它,说:“楼下买的,可卡。这狗特聪明,你有没有听说北京朝阳一小酒吧里,有一只可卡会唱歌?”  

布丁扶着墙站稳,说:“你又不是开酒吧的,买它干吗?”  

我到厨房给小东西取了点牛奶出来,说:“给你逗闷子啊。每天我上班不在家,你一个人多无聊啊,有只小狗陪着也不错。”  

布丁一脸不屑地说:“我才不需要什么小狗陪呢。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从那以后就特别怕狗,小的都不行。”  

我看着小东西渐渐熟悉了环境,胆子大起来,敢吃我喂的东西了,笑着说:“狗是最通人性的了。你看它多可爱,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对你好。过来,你摸摸它,以后你俩就是同志关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来到光大,在洛青的带领下到了人事部办了入职手续,然后她又带着我一一见了除董天武之外的所有人,刚到了我俩的办公室,董天武的电话就不期而至。洛青告诉我,董天武现在想见我。  

见就见呗,反正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当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技术部总监李博也在。但出乎我的意料,董天武这次见我并不是简单地叙旧,而是一次技术部门的会议。大致内容是说,光大这次接到一项重大的电子设计项目,委托方是恒商。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震,洛青似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刚进光大,就要和欧锦天做买卖。不知道例行来往的酒席上,能不能看到木木。  

董天武拿出一份资料,分给我们说:“这次这个项目,恒商集团要求有点高,他们需要一种方形的电子线路,作为一种通讯工具的储备电池,但要求我们必须在中间的部位留出五平方厘米的空间。资料上有他们要的具体数据,你们可以拿回去好好看。”  

资料上确实有这次要求的具体数据,但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恒商要求光大需要制作一个十平方厘米大小,厚度为五厘米,中间必须留有一个五平方厘米封底可封口的空间,既不是电子板又不是电池块的东西。  

恒商这是要干什么?  

散了会,刚坐到办公室,布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就骂:“你赶紧给老娘回来,那只臭兜兜又在客厅里拉屎了。”  

兜兜是布丁给那只小狗起的名字。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她都会给我打电话,向我叙述兜兜一天的恶行。可我每天回家,都见她跟兜兜玩的很开心。真奇怪,当初对狗一脸惧怕的人是谁。  

洛青见我挂断电话后,一脸认真地问我:“王阳,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跟她交往下去了?有没有想过未来?”  

我明白洛青的意思,但布丁不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嘛,咱不能对人家置之不理吧。听了洛青的话,我也只有笑笑,说:“等她伤好了再说吧。”  

洛青露出笑容:“我还以为你是爱上她了呢。”  

我说:“怎么可能。我的心已经死了,要是哪天复活,我一准先告诉你,我知道你现在正干巴巴地等着我回心转意呢。”  

本来是句玩笑话,可洛青却一脸郑重地说:“一言为定。等布丁伤好,从你家离开的时候,咱俩就开始吧。谁追谁都无所谓,主要的是咱俩彼此了解。”  

但有一件事儿,洛青永远也没想不到。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两个星期后,布丁没走,木木却意外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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